每当与老朋友聊天时,我就会想起我的师傅刘玉振。虽然他去世近10年了,但他的音容相貌,对我的关爱支持仍记忆犹新。
刘玉振师傅是1975年我当学徒时对我最关爱、与我建立了深厚师徒感情的师傅。当时他40多岁,我不到20岁。我们20多名学徒被分配到当时我县最大的水利工程,洛南大渠工程上学习施工技术。他是工程师,也是我们的师傅和领导。
第一次见到师傅是在建设指挥部开会。他中等个子,略瘦的身材,讲话声音不大却很和气,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慈祥、善良、和蔼。
会后我们20多个学徒被分配到各个工区,由多名老师傅们带着,开始到工地实习、学习测量、施工技术。我被分到离指挥部很远的一个石料工地,跟着一个年轻师傅学习料石验收技术。
一个月后,我看到轰轰烈烈大集体时民工们的劳动场面,勾起了我在中学时期就热爱新闻的创作激情。很快,我写了一篇《大干大队真大干》的通讯,趁到指挥部开会的机会,交给了当时在办公室负责编写《战地黄花》简报的皮主任。他看后表扬我写的很好,并鼓励我今后多写,多表扬农民工们先进事迹。经过皮主任的修改,我的《大干大队真大干》的文章在《战地黄花》简报上发表。不久,皮主任推荐,领导把我调回指挥部,一边到附近工地学习测量、施工技术,一边帮助办公室采访、编写《战地黄花》简报。
我的文章也引起了刘师傅的关注。他到指挥部开会时,专门找到我,与我聊天,夸我文章写的好,鼓励我今后多学多看,多写文章。他的鼓励,给我注入了积极因素。
不久,指挥部领导把我调到一工区当施工员。到一工区后,见到的工区领导竟然是刘师傅。后来才知道,他很喜欢我,才把我调到他身边的。
就这样,我白天跟着师傅到工地学习施工技术,晚上就和他住在一间屋子里。当然,还有几位学徒同事,我们都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到工地施工。但我明显感觉到师傅偏爱我,总叫我跟他在一起,且特别用心教我。所以,我进步很快,在我们20多个学徒中,我是最早学会使用水准仪、能独立施工的学徒。我心里知道,这是师傅偏爱我的结果。
1976年前半个年 一工区工程基本结束,人员都撤到洛河南岸一带,但还有少量尾工需要继续施工。工程技术员、施工员和学徒们都撤走了,一工区就剩下了几十名民工和我与师傅两人,是师傅特意留下我在他身边。白天,我与师傅一起到工地查看、指导。但主要是我给师傅做饭,照顾师傅。晚上,与师傅同住一屋,一个多月。我们无话不谈,形影不离,我们成了最好的忘年之交。
令我难忘的是一次与师傅去工地我不小心崴了脚,坐在地上钻心地疼。师傅见状赶紧扶我起来,把我搀回住室。又到村药房买了碘酒、止痛片等药。让我喝了药,抹了碘酒,便给我按摸。师傅的按摸像一股暖流涌入我的心田,很快,疼痛减轻了许多。
两天时间,师傅除了到工地外。便是给我做饭、端饭、洗涮、按摩、陪聊。这父爱股的关怀,使我非常感动,我也把他当做了师父。
师傅非常随和,脸上总是带着笑容,从没见他发过火,批评过人。他虽然寡言,但与我聊还是很投机的。他给我讲了很多施工技术,做人的道理,社会常识等,他希望我也成为工程师。在那个时代,有技术职称就能与工资挂钩,因他知道我的家庭困难。当时,因年轻无知,没有彻底理解师傅的一片用心。以至于后来转行,辜负了师傅对我的期望。
后师傅调到三工区当工区长:又把我带到三工区仍与他在一起。我一边向师傅继续学习技术、到工地施工,一边学习写作。有不少“豆腐块”发表,也是师傅支持、关怀、鼓励的结果。
l977年底,由于政策原因工程暂时下马,师傅调回原水电单位。分别时,他问我今后有何打算?我说要继续考大学。他嘱咐我好好干,好好学,有啥需要帮忙可去找他。此后,我在外上学、打拼,10年没有见到师傅。因那时没有家庭电话,没有手机,所以联系不上师傅。
1988年,我回到了县城,到一家公司任职时便去寻找拜访师傅,他在县电管所任党支部书记。他见了我非常高兴,问着问那,非常关心我的家庭和工作。我们有空便电话聊天,约会吃饭,春节期间给他拜年。
l991年。我公司搬到东门外一座大楼,离师傅单位只有200多米。一有空我便到他的办公室聊天、喝茶,他有空也到我办公室聊天。相处之间,十分亲密。
l992年春,我要到山西永济出差、旅游,便邀请师傅一起去,他欣然同意。
便与我还有一位老朋友一起到了永济市。在永济朋友的陪同下,我和师傅、朋友
三人游看了黄河大铁牛、鹳雀楼、普救寺等景点,并合影留念。师傅很开心,很高兴,对我很感激。
两年后师傅退休了,我逢年过节仍去看望他,关心他,希望他身体健康。我在县报当编辑时,他还不断到报社看我,与我聊天。
2000年,我到西部报社工作。临走时去与他告别。他像父亲般嘱咐我:出门在外要多保重身体,好好工作,家里有啥事需要帮忙告诉他。没想到这次告别,竟成了与师傅最后的水别。
离家远了,好多年没有回家。但我时常想念他和几位老朋友。经常打电话问候他,祝福他,电话成了我和师傅唯一的联系交流的方式。
2005年,他告诉我他得了股骨头病。我劝他到西安治疗,他说一直在治疗着,快好了,让我不要挂念。我一有空就打电话问他的病情,他总说不要紧,治一段时间就好了,让我放心好好工作。
半年后,我因下乡一个多月没有给师傅打电话。回到西宁,当我打通电话
问师母师傅的病情时,只听师母唉了一声说:“你师父10天前就走了”。我的脑子轰的一下,当我想到再也见不到师傅时,不由得潸然泪下,半分钟没有说话。还是师母叫我的名字我才缓过神来,心里非常难过。我劝师母节哀,保重身体,我一连好多天都在思念师傅。
师傅虽然去世了,但他高风亮节的品德,平易近人的性格,慈祥善良的面容,对我的支持关爱,我一直都铭记在心。
最遗憾的是师傅临终没有见他最后一面,没有给他送行。他的去世使我失去了一位好师傅、好老师,是我的一大损失。多年来,我还不时怀念他。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对我谆崞的教晦,支持和帮助,师徒间的情感,父爱股的关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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