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国历史上,有这样一个显赫的家族,被称为“中华第一望族”,它就是山东琅琊王氏家族。王氏家族凭借一条家规,历经种种磨难,从东汉至明清1700多年间,培养出了36个皇后、36个驸马、35个宰相。此时,我想在座的朋友和我刚听到这段历史时一样好奇,这条神秘的家规到底是什么?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,造就了王氏如此的荣耀?让人惊奇的是,王氏家规仅有简短的6个字,那就是“言宜慢,心宜善”。这6个字是王氏始祖王吉在历经困难时于机缘巧合下,一个老人所赠,从此王吉将这6字箴言列为家规,祖祖辈辈传承,造福子孙后代,成就了王氏的奇迹。
但是今天,我想和大家分享的不是王氏闪耀的光辉,此时我所想要讲述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、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。在我的人生路上,是她用自己的脚步,一步步带我启航。这个人,就是我的母亲。
俗话说“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”,而我家的家规,从小就是母亲手中的藤条。打我记事起,我挨鞭子最多的就是母亲“逼”着我学习。在那时的农村,很多家庭重男轻女思想依然根深蒂固,女孩子家更是被觉得没必要读书。可是母亲却从不这样认为。她最擅长的就是拿着藤条守在我身边,完成她安排的学习任务后再对照着课本逐字检查。只要是需要买与学习有关的东西,她就算再省也从不吝啬。母亲并非出自书香世家,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,小学毕业都靠“混”的她大字不识几个,连自己的名字都得斗半天的笔划。那时的我无法理解,这样出身的母亲在上个世纪90年代是怀着怎样的心情,会那么固执的要求我投身书本中?直到初中毕业后,邻居的同龄人要么早早进入婚姻,要么背井离乡出去打工,还未成熟的年龄和肩膀过早的挑起生活的重担,而我却可以通过知识,现今过着朝九晚五、日不晒雨不淋的上班族生活。现在每次回家,母亲总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:女儿,你得感谢老娘。那些年不管多么辛苦,多么穷困,我从没放弃过让你读书,念书才能有出息啊,不能像老娘我面朝黄土背朝天!说完后还不忘露出一抹骄傲的微笑。看着母亲上扬的嘴角,我知道这是她用自己的方式送给女儿最好的礼物。
知识改变命运,良好的教育是母亲在我心里种下的第一颗秧苗,但绝不是母亲唯一想播下的种子,学会感恩便是母亲注入我人生路上又一道不枯的清泉。
母亲老家在临县的一个村里,我记得小时候母亲第一次带我回她娘家,当看到破败不堪的土木结构房屋、屋里陈旧杂乱的摆设和满是稀泥的地面时,我忍不住透出一股嫌恶,一直吵着要回家。舅舅一家煮好了饭,年幼无知的我死活不愿意上桌,更别提开口叫人。后来母亲问我为什么不喊舅舅,我本能的回答:“舅舅和舅舅家都好脏。”母亲继续说:“那你知道妈妈是怎么长大了吗?”我摇头。“你外公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双双过世了,在你大姨他们出嫁后,家里就剩下我和你舅舅两个人,我当时才十岁,是你舅舅把我从小拉扯大的,就连我现在认识的那几个大字,也是你舅舅赶着我去学的。有一次我发高烧,附近的土医生看了几天也没好转,一天晚上高烧加重,你舅舅急了,毫不犹豫的把我背着就往镇上卫生院赶去。那时的路不像现在,全是泥泞和狭窄的土路,从家里到镇里有几十里山路,你舅舅就这样把我背着跑到了卫生院。也许再晚上一天半载,可能我的小命就没了。没有你的‘脏舅舅’,就没有你老娘我的现在。做人不能忘本,不能嫌贫爱富,要常怀感恩之心,善良的对待周边的人和事,才会过得无愧于心。”我从来不知道母亲的童年那么辛苦,但听完母亲和舅舅的故事,我似乎模糊的懂得了母亲告诉我的“感恩”。多年后我明白,老舅家简陋的房子里,满载了他们深厚的兄妹感情,时刻提醒着母亲老舅对她的如山恩情!
等到我走上工作岗位,我以为长大了就不用再受母亲的教了,可母亲却“蛮横”的向我宣布:“只要老娘活着,就算你八十岁了,我还得管你。”现在每次打电话,她总不忘告诫我:“妹瓜儿,你要好好上班,不要把心思学坏了,你看新闻里又报道说谁谁谁因为贪污受贿被判刑了。我们啊,心别起大了,感谢现在拥有的,踏踏实实的干好工作就行,知足常乐!钱多了有什么用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,你看那些贪官,几亿现金藏在家里,整天可能担惊受怕,发霉了也不敢用,我们老百姓,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。”也许母亲永远说不出“廉洁奉公、为民务实”这般豪壮的语言,但她却总是用自己的脚步,提醒着我人生的每个阶段应该怎么走!
如今我也成为了一个母亲,有了自己可爱的女儿,我也许无法去为她设计她将来要走的路,但是我会把母亲教给我的家风传承下去,给她讲述外婆和妈妈的故事,告诉女儿,不管未来她会做什么,我都希望她是一个善良、坚强、懂得感恩的姑娘,她能发挥自己的才华,在她服务的领域里出彩,真正实现人生的价值!
母亲的脚步还在前行,岁月夺去的只是她不再年轻的容颜,但是她所有朴实、真挚的精神和灵魂将会世代相传,而我、我的女儿,我的子孙们,会永远沿着母亲的路走下去!
云南省永善县人民法院 杜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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